在阳朔

文/巴山一民（土家族）

其实阳朔不大

就那么几座被刀削的山

把几条小河逼得

各奔东西

很想找个理由问个究竟

但这些顺流而下的竹筏子

把竹篙一撑

就把我到嘴边的话

又挡了回去

我还是不甘心

想从侗族的歌声里

刨根寻底

问问阳朔的来历

我还未张口

就被一碗米酒灌醉了

醉得一塌糊涂

雄起的锋芒

这些用刀子刻过的山

锋芒是大地磨出来

一弯弯小河缠绵而泻

是刀锋削出来的

竹筏子在船夫的臂膀

越撑越远

一声声山歌把这些山峰

磨得更加锋利

我不敢再多看一眼

那洁白陡峭的岩壁

不知道是谁攀爬上去

种下一些绿

我想喊一声

桂林山水甲天下

刚刚张口却又压回嗓子

我怕这句话

伤了雄起的锋芒

时间

怎么阳朔的时间

比谁都跑得快

虽然不明说

跟我争长论短

确在暗地里

把时间算成人民币

就连一分一秒也不放过

望着这一切

我只能双眉紧锁

把所有的五味杂陈

锁在眉梢

此刻，我想

在阳朔的

街头大喊大叫

把时间撕碎

让所有的人都知道

我想和老婆孩子

再多呆几分钟

跑向售票口

我确实穷

穷到衣无领裤无裆

还在凑热闹到处得瑟

逛阳朔的西街

听夜里的刘三姐

漂着竹筏找快乐

把蝴蝶泉的水

缀得漫天飞舞

老婆把几张红钱

捏得皱巴巴的

舍不得换取一张门票

我说你看天空飞起的蝴蝶

一把夺过几张大团结

跑向售票窗口